就這樣我跟她在一起了六個月。
半年。
在一起的時候很快樂，我們會看看電影、到處吃吃喝喝、去美術館看各式各樣的展覽，帶狗狗去公園喝喝啤酒散散步之類的，偶爾也會開心的一起做菜。好像可以入畫的生活，很美。
不在一起的時候，我一樣維持我的生活步調，只是有時候會一個人開始自言自語，有點寂寞。
一開始發現我會感到寂寞的時候我覺得不妙。有一種極強烈的預感我的生活會陷入大混亂。
"嘿，你在想什麼?"她推開我正在看的書(呃，或者可以說我根本沒在看，只是我眼睛視線的落點是在書身上)，然後一臉正經的問我。
"沒想什麼，就看書而已。"
"是嗎?"她不相信似的撇撇嘴:"你連書都拿反了，還說看書呢!"
"老套。"我說，連書瞧都沒瞧一眼，然後喝了一口她幫我沖的咖啡。
跟她在一起後，我的假日起床時間明顯的越來越早，不過感覺還不壞。大多數周末晚上我會睡在她公寓。
"被套牢的前兆。"L這麼說。我則沒什麼感覺。
她有點無聊似的玩弄著桌上的胡椒罐，於是我問她要不要下午去美術館? "不要，"她說:"我有話想對你說。"然後她一直盯著我的臉瞧:"你知道，你就在這裡，但是我卻不是很清楚你是不是真的在這裡。"她說著的同時把椅子拉到我旁邊坐了下來，並且伸出小小的手觸摸我胸口心臟的部位。
"我覺得你對任何事都無動於衷。"她嘆了一口氣。
"不對，我--"我想要解釋，但是她把手貼近我的嘴巴用堅定的語氣說:"先讓我說完。"
沒辦法，我只好拿起咖啡喝著當我的優良聽眾。
"我不會也不想怪你，但你有些事沒跟我說，這我很清楚。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決定不跟我說，不過如果那跟你跟我之間的關係是不構成任何妨害的話，我也不會很特別想要知道。"她放在我嘴唇附近的手撫摸著我的臉頰:"雖然我也不知道該怎樣看待我們的關係，你不承諾，我也可以接受；畢竟，你也沒找別人。可是很重要的是，我覺得你常常讓我不曉得我跟誰在一起，而且更麻煩的是，我還這樣喜歡你。"她伸長了脖子吻我的臉頰。
我放下咖啡杯，回吻了她的嘴唇，"謝謝，"我說:"我有過不好的經驗，但是我現在不想說。可以的話，我想繼續保持我們現在的關係，雖然我也不知道我們究竟是什麼關係。如果妳無法接受想要分開，我也能夠理解。我想我應該很難再愛上誰。但是我真的很喜歡我們之間的氣氛。
她拿了面紙按了按眼角有點哽咽的說:"我也很喜歡，就是因為太喜歡，所以更不確定。"
我伸手擁抱住她。
不過，我很清楚的明白，那一瞬間，那一刻，那氣氛，已經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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