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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昨天氣象報告裡頭所說的,照理講今天的天氣應該濕冷難耐才對,不過此時此刻K卻感到一陣難以忍受的燥熱。他全身被汗濕透,坐在床邊呆呆的盯著床上那具被剁成一攤爛肉的屍體,想著究竟有誰會花這麼多力氣去剁一個女人。

他想抽菸,但可不想抽完菸後還要大費功夫去洗菸灰缸,也不想身上揣根菸蒂到處跑,天曉得這年頭啥個什麼東西都能驗出你身上他媽該死的DNA,所以他暫且忍住想抽菸的欲望,他試著回想剛剛摸進房間裡頭碰到這麼一團稀巴爛的慘狀時,他驚嚇之餘有沒有碰了什麼東西,然後起身把那些他可能碰過的地方全都用袖子抹過一遍,如果可以的話,他想乾脆放把火把這裏燒掉,省得睡到半夜還得擔心條子來敲門。

不過,他知道目前還沒有辦法這麼做,他還有事情待辦,雖然今晚很明顯的沒搞頭了,他聽到了遠方傳來的警笛聲音,活像前來索他的命似的。

他打開大門之前,迅速的看了一下屋子有沒有留下他不該留的東西,然後一溜煙的腳底抹油。




酒保看著K的杯子說 : "再一杯?"


K想了想然後點點頭掏出皮夾付帳,他今晚不想喝醉,但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如果不喝個幾杯壓壓驚恐怕捱不過這個晚上。

他把酒保端上的Stolichnaya一口飲盡,然後再把酒保喚來要了一杯一樣的酒,付帳的時候,皮夾裡頭的一張相片掉了出來,酒保收了錢,瞄了一下照片。K怔怔的看著那張相片,那裡頭有一個頭髮染成誇張紅色的女人,正對著鏡頭笑得十分開懷。

他曾經跟她在一起半年,他發誓那是他最美好的半年,直到那女人誆了他的錢搞上別的男人,他只能收拾起男性最後的自尊打包離開。

此刻他懷裡的砍刀頂得他極不舒服。我他媽的到底撞了什麼邪?他想。今晚原本大開殺戒的會是他,"他媽的把老子的錢一分一角全都給我吐出來,否則我就他媽的把妳砍成肉醬,婊子!"這是他原本想好的台詞,不過,看來有人替他全部包辦好。但是,他媽的錢呢?

她是賣肉的,那又怎樣?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沒份正經的工作、酒也喝得有點過頭,那又怎樣?老天,他想,他到現在還是愛著那個婊子。

那麼那把砍刀是怎麼回事?他不禁問自己,他真下得了手嗎?不不不,他肯定下不了手,揍她個幾下有可能,動刀?不,不可能,他是瘋子沒錯,但,可沒瘋到那程度。

他看著照片,想到那個被砍成血肉模糊的她,忽然胸口一緊,想不懂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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