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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照片是前一陣子我在華山SIMPLE LIFE現場拍攝的,左手邊那位髮型很酷的老兄大名TEDDY是也,他的專長是用手工編織出一條條美麗的帶子。當天,我被逼得不得不去支援一個小鬼老闆,只因為他是我們的廠商= =,這件事直到現在依舊還讓我覺得很不爽,不過這件讓我很不爽的事卻讓我遇見了這位好像來自滿清皇朝、髮型超酷的老兄

緣分這件事很妙,他說覺得我有點面熟,一聊之下才發現原來早幾年前在西門町我就跟他老兄買過他的作品了,拜託老天爺下次這種世界真是小小小緣份真是妙妙妙的好事發生在對方是個品學兼優美豔絕倫身材姣好的正妹吧!

不過這老兄真的很屌,我只要看到這種光用手就可以搞出個名堂出來的能人,而且這名堂還是摸得到有觸感的東東,我就無法克制想要膜拜他們,比起我這種半吊子的只能寫寫狗屁不通的鬼文章、用電腦軟體(而且我能用的軟體還真的媽的非常有限)做出一些唬攏的影像然後再告訴那些比我更蠢的人說這就是設計,我真的覺得這種人更能讓我佩服。

不知道,我老是覺得我的職業就是什麼也不創造,我的職業生產的只是美麗的、空洞的、無謂的、虛偽的,謊言。
我甚至比他媽的性工作者更下賤,他們出賣他們的肉體又怎樣?我出賣的可是媽的自尊啊,那些古代吃飽沒事幹的讀書人不是說自尊比生命重要來著?

或許一幅畫、一本好書、一部電影、一張照片就能拯救靈魂,就能使傷心欲絕的人有了活下去的力量,但是換成今天都沒飯吃了,誰還鳥他媽的一幅畫、一闕詞、或者是媽的一張照片啊。到了那時候,誰再來跟我說靈魂的可貴,我發誓我他媽的會宰了他,簡直就是媽的可笑嘛!

有沒有聽說過,以前發生船難那些人還吃死人的屍體咧。感動?靈魂?美麗?kiss my ass!
我根本連聽都不想聽。

直到我最近生了一場病。不管就心理還是生理方面而言。


從前一陣子對自己的職業開始產生疑惑,到這陣子辭去了工作變成了失業一族,雖然說是自願離職,不過其實是有許多非常無奈與遺憾的因素。
疑惑的是,所謂美是非常虛無飄渺的東西,也是非常主觀的意識,也很可能是非常沒有價值的曇花一現。
如果今天我的職業是藝術家,那這些當然無所謂,我表達的就是那虛無飄渺的情感、我表達的本來理應就是我個人意識、我理所當然表達的可能就是短暫的視覺刺激。

但是,我不是藝術家。

我是一個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商業設計工作者。

就像是律師ㄧ樣,我不能去靠北這個客戶有沒有罪,因為有沒有罪不干我的事,即使我提出來的辯護是非常荒謬的,只要法官、陪審團相信我的鬼話願意買單,那我就是正義的一方。
不過,這話說得有點太滿,我也沒那麼清高,相反的,我非常喜歡商業藝術,我只是不屑於那些硬要為自己的濫作品鬼扯一堆理念的人,安迪沃荷(ANDY WARHOL)就從來不為自己辯白。
我非常相信一句某小說家說的話 : 光要把意義塞在作品裡頭已經很不容易,更何況要在裡頭加上弦外再更之外的音,鬼扯嘛這。
而且,我不懂的是,基本上、理論上,設計也不過就只是一門行業,可是現在弄得那些搞設計的就好像有了黃袍加身似的,穿的人夭壽,拜的人蠢貨。
設計師就像是其他行業訓練有素的專業人士一樣,沒什麼好特別、也沒什麼好堅持己見的。就只是拿手的地方不一樣而已。

再者,我發現很多設計人都把自己藝術家化,老是說著要做出感動人心的作品云云之類的瘋話,如果是這樣,那真的請想一下是不是應該要專心朝純藝術發展。
因為商業設計之所以商業就是在於不管它的動機或是成果都是起始於商業手段,我想這沒什麼好爭論的。你的職責就是給客戶建議在媒體上曝光的方式,然後把你的想法推銷給你的客戶,如果他買單,那恭喜,如果不,那請你再加把勁。就是這樣,很簡單。
不要老怪客戶不上道,想的很LOW,產品是他家的,他不熟,難道你比他還熟嗎?錢是他的,他高興怎麼撒,你管得著嗎?而且話說回來,你哪時變成行銷管理大師有資格去管人家公司如何行銷?

我一直非常喜歡佐藤可士和這位設計師,他為客戶做的,永遠都是幫對方整理出清楚的思緒,而不是自己閉門造車一路瞎搞,而且你問他一個商標他是如何設計出來,他絕對有辦法提出一些客觀理性的數據以及資料來加以佐證,而不是用上一些很空汎的形容詞然後打打馬虎眼想呼嚨一場又一場。
因為,我們是設計工作者,而不是藝術家,我們的責任是幫客戶解決問題,而不是反問客戶問題,更不是想要感動人心的人道宗教家。

真正有本事的人是能解決問題的人,而不是只想要用畫面、用刺激手段,那樣子的話就像我前一陣子非常討厭這門行業的理由 : 造假。
把一個醜陋的畫面弄漂亮,沒什麼了不起。這種人才多得是,不需要讀廣告設計美工,外面電腦補習班教出來的學生每個都有本事把畫面修得漂亮一些,而且每個都比我厲害一萬倍。

我必須坦白,我失去了信念。




這幾天我莫名奇妙的重感冒了一場。我瑟縮在被窩裡卻還是不斷的打顫,做著可怕反覆又短暫的惡夢,每做一個夢就驚醒一次,直到三四個小時過後,我全身發熱又流汗,然後把棉被踢掉,跟著不久又開始感到寒意。
這樣整整循環了將近三天。

昨天,我在一場惡夢驚醒之後,心浮氣躁久久不能平息,於是我打起坐來,像我的設計心理學老師說的,要來好好釋放我腦袋裡頭那個叫ALPHA波的東西。

然後一切,忽然就全部清楚了。


我甚至不必去在乎別人怎麼看待這個行業。騙子還有自大狂哪個行業沒有,祝他們幸運----
對我來說,設計工作就像是佐藤可士和說的並非創造自己的作品,而是為對方解決問題。或許有些人持的意見和我不同,他們有他們自己的方式,那很好,因為我有自己的方式。




回到那張照片吧。
右手邊那位美女是我剛離職這間公司的同事,她早我好幾步之前離職,不過我們卻還時常連絡,她的日劇也還抵押在我家。
Christine,是她的英文名字。

這位小姐呢是我見過最奇怪也最狂熱的人,她對藝文活動有興趣的程度比我這個念設計從事設計行業的人還多大概七十五萬倍以上,她會參加誠品講堂的座談、會不定時去看展覽表演、會參予社區藝文活動、自己與朋友舉行每個星期小小的繪畫課,有時還在家裡自己做做手工織品,她一年參加的活動,可能我要投胎個七八十遍才有可能參加的完。這絕對不誇張。

就在我心不甘情不願當天到了SIMPLE LIFE活動現場時,平常在台北不會見到的人全都給我出現了,我在想也不可能會有別的場合再遇見這些人,只不過這純粹是碰巧,萬一我幸運不用去那無聊的SIMPLE LIFE的話,我想只有火星才有可能碰到這些人。
個人說明一下,我並非討厭這活動的主旨,而是這活動變調了,照理說簡單生活節應該比較像是大型的創意市集或是素人創作發表場所,結果連OUTTER SPACE這潮牌也跑進來攪局我就有點不是她媽的很懂了。
簡單生活需要穿上潮牌來表達自我?

回到正題,當我到了現場立刻撥電話給Christine,因為據我所知她百分之ㄧ千兩百萬一定會大駕光臨,事後證明我果然夠了解這女人,只見她行程排得滿滿的,一下子聽演講,一下子逛市集,然後還在我介紹之下捧了TEDDY老兄的場。
我只能說可惜Christine不是有錢人,不然藝文界的"捧有"就有福了,她這麼熱心醉心於藝術與設計,有了她當後盾,那些創作者哪需要苦哈哈過日子啊。

那時看到Christine這種精神,不禁讓我啞然失笑,因為有太多的東西在我眼裡看起來都再虛偽不過,我相信她自己心裡清楚明白,但是她還是付出了許多時間與精力去了解這些東西,這讓我這個原本理應要如此做卻完全沒這興致的人實在傻眼。





昨天打坐時,我想起了那天頂著大太陽趕行程的她。


然後我想,或許我可以做些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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